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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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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最近, 池清臺的生活變得非常規律。

周一至周五,他住在自己的公寓裏,周六白天辦完事後, 就會去謝疏慵公寓。

周一上午,他再從謝疏慵公寓去公司, 或者和創業者見面。

偶爾他有事情耽擱, 會提前向謝疏慵說明,對方基本不會追問。雖然關系更進了一步, 但他們依舊保持著三兩天才聯系一次, 有事說事的交流方式。

這讓池清臺隱隱松了口氣, 要是謝疏慵因為接吻就想拉近關系, 他反而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見過路念西談戀愛, 熱戀期間, 路念西天天和對方視頻, 語音連麥,聊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 每天保持打卡記錄, 三天不聯系甚至默認分手……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裏,池清臺都對進入一段親密關系充滿恐懼。

他從不和人閑聊, 對他來說,那些都是一堆毫無意義的廢話。畢竟工作就那麽忙了,要是有這個時間, 還不如自己休息睡覺。

池清臺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關掉了電腦電源。最近有個項目出了問題, 他連續加班一周才終於解決, 現在終於可以離開公司了。

寫字樓外的陽光明亮刺眼,池清臺走出旋轉門, 遠遠看到了停在門口的奔馳車。

連續幾天只睡了5小時,精神又高度集中,這讓他的身體疲倦不已,被刺眼的陽光一晃,眼前幾乎出現了重影。

等等,這似乎不是重影?

不知何時,他面前出現了一堆陌生的保鏢,一位穿著燕尾服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朝他鞠了一躬,這才彬彬有禮道:“池先生,鄙人是謝氏的大管家謝謙,老爺想邀請您共進晚宴,現在派我來接您過去。”

旁邊停著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車門打開,羊毛地毯沿著車門一直鋪到池清臺腳下,誇張至極。

池清臺卻只是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謝疏慵知道嗎?”

老管家:“當然,我們已經有人去接大少爺了。”

池清臺:“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老管家上前一步,臉上笑容無懈可擊:“請池先生先上車,您可以在車上聯系大少爺。”

池清臺迅速反應過來,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聯系謝疏慵。或者是被謝疏慵拒絕,這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池清臺表情警惕了幾分:“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們只能請您過去了,”老管家不疾不徐,“只是周圍人來人往,鬧得難看對你我都沒好處。”

池清臺並不在意,雖然會造成一定影響,但他還不至於被這種名聲拖累。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盤算著自己能順利脫身的機會。

“池先生不必擔心,老爺不會對你和大少爺怎麽樣,”謝謙徐徐說道,“前段時間老爺發病,是大少爺做手術救了他,老爺現在身體恢覆健康,想親自感謝大少爺。只是大少爺實在不來,我們才不得不先請您過去。”

池清臺往身後看了一眼,他距離寫字樓門口只有不到十幾米距離,寫字樓有保安,饒是謝家家大業大,也做不出當街綁人的行為。

“忘記告訴您,”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謝謙朝池清臺身後看了一眼,補充道,“這棟寫字樓已經被謝氏買下。”

身後,寫字樓經理走了出來,滿臉受寵若驚的表情:“謝先生怎麽過來了?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今天我為私事兒來,”謝謙搖頭,看向池清臺說,“我替老爺過來,接少夫人回老宅用餐。”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池清臺雖然條件不錯,但謝家那可是真豪門!嫁進去這輩子就就財富自由,再也不用工作了!

對方有備而來,態度和說辭都挑不出一絲毛病,池清臺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只是說:“我要先給謝疏慵打電話。”

謝謙這次沒再拒絕,只是說:“那我給大少爺打個電話。”

謝謙完撥通了謝疏慵號碼,語氣恭敬地說:“大少爺,我是謝謙,現在準備接少夫人回老宅……當然,您不發話我們不敢請少夫人上車……老爺正在家裏等著您,他很感謝您,也非常想念您……”

說完,謝謙把手機遞給池清臺。

池清臺接過放到耳邊,兩秒後謝疏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抱歉,我沒想到他們會找你。”

池清臺:“會對你不利嗎?”

謝疏慵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池清臺在擔心他。他都自身難保,卻還在擔心會不會給他造成麻煩。

“你放心過去,”謝疏慵開口,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強勢,“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

池清臺這才放下心來,謝疏慵和謝家關系不好,但還不至於到水火不相容的情況。

如果這位管家的說辭是真,那謝宗青應該不僅不討厭謝疏慵,反而還相當看中他。

而且最令人好奇的是,當初謝疏慵明明是謝家長孫,且有著不俗的才能,為什麽小小年紀就被趕出了謝家?

池清臺腦海中閃過許多種可能,但最終還是全都壓了下去。這是謝疏慵的隱私,如果對方不提,他也不會主動深究。

大約半個小時後,勞斯萊斯抵達了謝家老宅。穿過大門後又開了近十分鐘,這才終於抵達主宅。勞斯萊斯停穩,管家從前座下車,主動幫他拉開車門:“池先生您這邊請。”

池清臺下車繞過一個噴泉,又穿過一條漢白玉鋪就的臺階,這才終於抵達了主宅正廳。

謝氏是個多年大家族,子嗣豐沛,人丁興旺。池清臺進來時,大廳裏已經有不少人了,只有少數幾位在商業論壇上見過,其他大部分人都很陌生。

謝老爺子還沒下來,其他人三兩聚在一起,管家本想把池清臺帶到謝疏慵父母身邊,池清臺本人卻沒這個心思社交,他拒絕了管家的提議,自己找了個角落的單人沙發坐下。

謝萬德本打算給池清臺一個下馬威,沒想到人家直接不正眼瞧他,尷尬地直哼一口氣。

池清臺端起杯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等著謝疏慵的到來。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引子,這些人的興趣並不在他身上。而且他和謝疏慵的契約還有不到半年,他也懶得招呼謝家這堆龐大的親戚。

池清臺這邊躲著別人,周圍的人卻在偷偷打量他。謝疏慵一直是謝家的傳奇人物,他的結婚對象更是讓人拉滿了好奇,此刻見池清臺出現,不少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只是現在是爭奪繼承權的重要時期,大家都有自己的站隊和立場,一時間沒人上前搭話。

“池哥?”只有謝彥滿臉驚喜地走了過來,興奮道,“我媽說你會來我還不相信,沒想到真的在這裏看到你了!”

池清臺挺久沒見謝彥了,擡頭沖他笑了一下。

謝彥轉頭掃了眼周圍,好奇道:“我哥來了嗎?怎麽沒看到他?”

池清臺:“他還在路上。”

謝彥“哦”了一聲,端了盤堅果和他一起坐了下來。

池清臺坐的是單人沙發,旁邊只有一張小圓凳,謝彥也不在意,搬過小圓凳和他閑聊起來。

“我爺爺還沒下來,那邊那兩位是我堂哥的爸媽,不過母親是繼母,我哥的生母在他小時候就得心臟病去世了。”

“那邊兩位是我二伯二伯母,我還有個小姨在國外搞藝術,不過這次沒能回來。”

“那邊那三個年輕人,那個高中生是我大伯和新伯母的孩子,那個小學生是我二伯的孩子,還有那個長頭發的……”

“在聊什麽呢?”不遠處,那位長發女生擡起頭,朝著他們笑了一下。

“額……”謝彥止住了話頭,表情有些尷尬,“沒聊什麽。”

女生走了過來,她身材高挑,白裙飄飄,瞬間帶來一股濃郁的香氣。

“你好,我是謝疏慵二伯的女兒,我叫謝采薇,你可以叫我采薇。”她停在池清臺面前,好奇地打量著,“你就是堂哥的丈夫嗎?”

池清臺擡頭,看到她脖子上戴了根寬大的皮質choker。

他禮貌開口:“你好,池清臺。”

他雖然對謝疏慵二叔沒什麽好印象,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不至於對一個這麽禮貌的女生甩臉。

他本以為以為寒暄到這裏就結束了,沒想到對方又接著問:“你皮膚好好啊,睫毛也這麽長,有種過嗎?”

“沒有。”

“醫美呢?”

“沒有。”

他連保養都很少,只有冬天天氣太幹燥,才不得不塗一點兒護臉霜。

謝采薇沈默兩秒,有些埋怨地哼了一聲:“氣人,你這種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吧。”

池清臺不知道對方為何要和他討論這種話題,也找不出適合的話回答,於是保持沈默。

呆了一會兒,謝采薇自討沒趣,理了下頭發轉身離開了。

謝彥松了一口氣:“終於走了,我實在是不擅長應付謝采薇這種人。”

謝彥性格開朗,對陌生人都能聊幾句,池清臺還是第一次看他露出這種表情。他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問。

沒過多久,門口有人進來,謝彥放下堅果站了起來:“我爸來了,我去接他一下。”

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也就四十多歲,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單手插兜走進大廳,幾乎就是一個中年版的謝彥。

謝彥把人領到池清臺身邊,主動介紹:“爸,這就是我嫂子,池清臺。池哥,這是我爸爸謝萬欽。”

“幸會,”男人伸手和他握手,“我們全家都受了疏慵很多幫助,很高興他能找到另一半。”

“你好。”池清臺起身和他握手,手中奇異的觸感讓他楞了一下,好奇地低下了頭。

謝萬欽右手竟然是一支深灰色的機械義肢!

這只機械義肢握住了他的手,過了兩秒才有些不熟練地松開。

謝萬欽笑了一下:“抱歉,反應有點兒慢。”

“沒有。”池清臺搖頭,有些敬佩地說,“您的義肢很逼真,靈活度也非常高。”

“找義肢師專門定制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把師傅介紹給你。”說完,謝萬欽笑了一下,“當然,希望你永遠沒有用上的那天。”

對方似乎講了個笑話,雖然並不好笑,池清臺僵硬地彎了彎唇角。

“爸,”謝彥無語,“我有風濕病,聽不得你這種冷笑話。”

謝萬欽笑沒再打擾他們,轉身離開了。

池清臺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生活中接觸殘疾人士,除了義肢沒有原生手那麽靈活,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等周圍的人都離開,謝彥這才說道:“我爸年輕時被綁架過,因為各種原因沒來得及交贖金,被綁匪砍了一只手。”

“抱歉……”池清臺垂下眼眸,“我不知道這件事。”

“哎呀,都過去了,我說出來也不是讓你道歉的。”謝彥擺擺手,“我小時候也被綁架過呢,還好堂哥救了我,不然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問題。”

“謝疏慵救了你?”池清臺楞了楞。

“嗯,準確來說,是我們當時一起被人綁架了。我年紀太小,具體細節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們被關起來了好多天,真的嚇死人了,還好後來沒事。”

謝疏慵也被綁架過?

池清臺難以置信:“他當時多大?”

“好像是12歲吧,也就是在那次綁架案後,他……”說到這裏,謝彥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啊,接下來的我不太方便說,你想知道最好親自問堂哥吧。”

池清臺點頭表示理解,卻也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他就覺得,謝疏慵是一個很精神自洽,情緒穩定的人。可明明他的童年也不完美,經歷過創傷,又遭遇了各種的不公平,可他卻能夠自我治愈,甚至還很穩定地向他提供幫助……

池清臺垂眸,對謝疏慵多了份由衷的敬佩。能夠變成今天這種樣子,他自己也很不容易吧。

沒過多久,謝疏慵風塵仆仆趕了過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池清臺問:“你想留下還是走?”

池清臺:“你呢?”

“那我們走。”謝疏慵拉著他的手起身。

與此同時,電梯門打開,謝老爺子被管家推了出來:“謝疏慵,我這個爺爺,連留你吃一頓飯的資格都沒有嗎?”

滿室寂靜,閑聊的人們全都停下了。

謝疏慵擡眸,語氣沒什麽溫度:“這種資格,我不是早就被您剝奪了嗎?”

“當年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謝宗青嘆了口氣,捂著胸口咳嗽起來,“你替我做了手術,我這次只想感謝你,你們吃完飯就走吧。”

管家跟著補充:“大少爺,用完餐再走吧,老爺讓周媽做了您最愛吃的獅頭鵝。”

謝疏慵腳步微滯,雖然知道這是很低級的親情牌,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許感觸。

周媽是他母親帶來的廚子,當初她母親遠嫁怕吃不慣京市菜肴,這才帶了個能做本地菜的廚子。後來他母親去世,周媽卻一直留在謝家工作。

池清臺看出了他的猶豫,開口道:“那吃完再走?我也好久沒吃獅頭鵝了。”

知道對方是給他臺階,謝疏慵握緊池清臺的手,低聲道:“謝謝。”

謝宗青說是吃飯,就真的只是吃飯,全程沒提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

一個小時後晚餐結束,謝疏慵被謝宗青叫進書房。池清臺不想和謝家的人社交,去了外面的花園裏等人。

他有意避開人群,卻有人故意要找他。

沒過多久,謝疏慵二嬸出來,旁敲側擊地向他打聽謝疏慵的意圖。

結合今晚謝宗青的態度,池清臺這才聽了出來,謝家老爺子似乎相當看中謝疏慵,有意選拔他作為繼承人。但是謝疏慵一直游離在謝家權利之外,拒不參與謝家的任何工作往來。

現在老爺子用各種借口把人叫回來,這些叔叔伯伯肯定急了,這才派夫人明裏暗裏地試探。

池清臺冷著一張臉,全都用“不知道”三個字懟了回去。

二嬸有些意外,他們只知道謝疏慵不好對付,沒想到池清臺也是根難啃的硬骨頭,威逼利誘不成,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池清臺不想再被人打擾,他給謝疏慵發了條消息報備,往下走進了花園深處。

旁邊有個湖泊,作了一處流動水景,池清臺朝著湖泊有去,還沒走到湖邊,就看到旁邊草叢裏鉆出一個人,身材高挑一襲白裙,是之前打過招呼的謝采薇。

她似乎是跌倒了,身後的裙擺濕了一大片,看起來頗為狼狽。

這裏走到主宅要幾百米距離,池清臺掏出手帕遞過去:“可以先擦擦。”

對方楞了一下,這才擡手接過,甜甜地笑了起來:“謝謝你,你人真好。”

池清臺沒有說話,正準備換條路走,謝采薇突然說:“我的兔子不見了,我來找我的小兔子。”

池清臺:“你可以讓人幫你找,天快黑了,外面可能有些危險。”

謝采薇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捂嘴笑了起來:“確實很危險,那我先回去了。”

池清臺點點頭,目送對方離開。

不知怎麽的,謝采薇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但他說不出來具體是怎麽回事。

經過這一出,池清臺也沒了逛花園的心思,轉身離開了那裏。

出來時他剛好碰到謝疏慵下來,後者臉色緊繃,別人搭話他也不回答,直到看到他,這才緩了緩神色。

謝疏慵拉住他的手,溫聲道:“去哪兒了?”

池清臺:“去逛了下花園。”

身邊的謝疏慵擡起頭,目光有些好奇地投向遠方。

池清臺:“怎麽了?”

謝疏慵:“那個女孩兒我沒見過。”

池清臺有些意外,主動解釋:“她叫謝采薇,是你二叔二嬸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謝疏慵挑了挑眉,懶得再追究,“可能是生的二胎吧。”

說完,他們開車回了華庭京州。

池清臺再次聽到謝家的消息,是一周後的傍晚。那天他剛從海市出差回來,飛機剛落地就被謝彥逮住。

“池哥,”鬧哄哄的機場裏,謝彥大步朝他走來,滿臉焦急道,“我堂哥和爺爺吵起來了,誰都拉不住,你過去勸一下吧。”

池清臺知道,謝疏慵去參加了謝老爺子的八十大壽,他因為要出差,也不太想摻和謝家的事情,於是沒有陪同。

他本以為謝疏慵只是去露個面,沒想到竟然吵起來了。

池清臺:“帶路。”

私人飛機早已等候多時,接上池清臺立刻飛向了公海。

等飛機在超級游艇上降落,已是深夜時分。

“快快快,”謝疏慵繼母早早就等在停機坪,直升機都沒停穩就走了上來,“彥彥說只有你能勸得住疏慵,他現在和他爺爺僵持了好幾個小時,不吃不喝,老爺子都八十歲了,身體又不好,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出問題的。你先讓他冷靜下來。”

池清臺跟著謝彥下樓,游輪客房裏,謝疏慵和謝宗青分庭對峙,誰也不肯讓步。

謝疏慵握著把水果刀站在床頭,腳下是一地的碎玻璃酒瓶。

謝宗青拄著拐杖,被他兩位兒子左右攙扶,氣得一副要即刻歸西的模樣。

見池清臺過來,周圍的人都在說:“侄媳婦你快勸勸他,疏慵發了好大的火,你看這一地的東西,他甚至還拿了刀!”

“謝疏慵。”池清臺隔著人群喊了他一聲。

後者擡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沈沈地問:“你來做什麽?”

“我們叫他來勸你呢,”謝疏慵繼母補充,“你好好兒的生這麽大的氣,讓我們可怎麽辦啊!”

池清臺越過滿地破碎的玻璃走向謝疏慵,說的卻是:“我是來問你,你需要幫忙嗎?”

謝疏慵猛地擡起頭,瞳孔驟然一縮。

沒想到池清臺會做此回答,謝疏慵繼母沈下了臉,指桑罵槐道:“謝彥,瞧你這辦的什麽事情?我們是讓你找人來勸架的,不是讓你助紂為虐的。”

“大嫂你這話可說得沒有良心,”謝彥母親悠悠開口,“當初謝彥去接池清臺,可是大家都點頭同意的。我孩子馬不停蹄地把人接回來,你現在又要罵人?”

“要我說,爸爸這事做得本來就不對,”旁邊一個燙著波浪卷發的女人開口,“人家夫夫感情和睦,您擱這兒安排女人闖疏慵房間,合適嗎?”

路上池清臺詢問過他們爭吵的原因,謝彥支支吾吾不願明說。

直到現在,池清臺終於拼湊出了真相。

然後就是憤怒,怎麽有人能做出這種事情!

謝宗青面容嚴峻:“謝疏慵必須留下後代。”

“謝疏慵是人,”池清臺上前一步開口,“不是隨意讓你□□繁衍的動物。”

“你——”謝宗青氣得再次咳嗽起來,“你給我出去!”

池清臺二話不說,拉著謝疏慵就出了門。

水果刀自手中滑落,謝疏慵明顯地楞了一下。池清臺的手一點也不大,此刻卻令人充滿了安全感。原來這麽冷清的一個人,也會為他生氣,不平。

謝疏慵緊緊地拉住掌心的這只手,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爸?!爸!!”

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謝宗青被氣得暈倒在地。至此,這場詭異的對峙終於告一段落。

池清臺帶著謝疏慵進入停機坪,直升機裏卻一片黑暗。

他讓謝彥派人送他們離開,後者撓了撓脖子,一臉為難:“哥,真不是我不讓,主要是這飛機沒油了,我們只能坐船回去。”

池清臺沒辦法,只得和謝疏慵往回走。

夜晚海面風大浪大,氣溫很低,謝疏慵只穿了件白襯衫,被冷風吹得唇色蒼白。

池清臺脫下西裝給他披上。

後者楞了一下,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池清臺:“你笑什麽?”

謝疏慵彎起眼睛,又變成了池清臺平日裏熟悉的樣子:“我笑你怎麽這麽可愛。”

池清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謝疏慵,你腦子沒壞吧?”

“……”

謝疏慵把西裝給他披上,似乎有些無語:“我只想說還沒這麽脆弱,不用擔心我。”

池清臺滿臉認真:“我怕你感冒了。”

“沒事,”謝疏慵揉了揉他腦袋,聲音柔和了幾分,“今天麻煩你過來了。”

“不麻煩,”池清臺搖頭,“應該的,你之前也幫了我許多次。”

話音剛落,他就謝疏慵按著肩膀抵在了甲板墻壁上。

池清臺擡眸:“謝疏慵?”

謝疏慵俯身摟住他,把人緊緊抱進了懷裏。

沒有任何言語,池清臺卻準確地感受到了謝疏慵的情緒。

他伸手回抱他,仿佛賣出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你看,擁抱真的很治愈吧。”

“嗯,”謝疏慵腦袋埋在他頸側,輕聲道,“很治愈。”

只是治愈人心的不是擁抱,而是和他擁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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